江林枫叶起

今天除夕，迎新辞旧，送上番外，祝大家新年快乐，猴年大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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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1年的除夕，对于明楼来说，格外的冷清。

家里没了大姐，家外连汪曼春都已经不在了，连个需要虚情假意的对象都没有了。

新政府办公厅还是一样的热闹，小职员们都忙着处理好手头的事情，急匆匆的回家与家人团聚。直到整个办公厅都安静下来了，明楼还是没有回家的打算。无论在哪里，不过都是他和阿诚两个人，回家、还是留下来，又有什么分别呢。

“大哥，回家吧。”明诚已经记不得，这是今天第几次说这句话了。中午的时候，秘书处的几个秘书就纷纷向明诚请假，要提前回家。可他的大哥，明明这一天的工作早就结束了，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。他知道，明楼是不敢回去。

莫说明楼，便是他自己，也不敢回家。本该是热热闹闹的明公馆，现在冷清得让人觉得害怕。大姐不在了，他们也没了家，留下来空空荡荡的房子，只剩下回忆和悔恨。

再痛苦，他们也要坚持下去，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天。而现在，他们必须要回家去，除夕夜孤身留在这里，实在危险。

“大哥，回家吧。”明诚再一次说道，枯坐在沙发上的明楼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一样，起身说着，“我们回家。”

明楼抬起头时，明诚才看到他微微泛红的眼眶。他们所能释放的情绪，也就如此而已了。出了这个门，他还是那个人人敬畏的明长官，没有丝毫破绽的伪装者。

还是每天都要走的那段路，明诚有意无意的放慢了车速，却在看到街道上的烟花时本能的踩着油门，似乎这样这样就能逃避。时快时慢的车速，让明楼觉得有些好笑，平日里懂事能干的阿诚这个时候却像个孩子。

孩子。明楼想起了明台。那个在他们所有人眼里还是个孩子的明台，已经到了北平，成功的潜伏下来，等待启用。不知道什么时候，他的弟弟都已经长大，已经可以与他并肩战斗。

明诚从来没有觉得，回家的路会有那么短。自己明明已经努力的放慢了车速，可是还是那么快就到了家。一路上的灯火通明，和漆黑冷清的明公馆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还没有来得及感叹，明诚便发现公馆的门外站着一个人，像是等了很久。

明诚慢慢停下车，一边观察着那个人的样子，一边等待明楼的指示。

“去看看吧。要是来害我们的又何必等在这里。”明楼分析着，即便有危险也没什么可怕的，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的了。

明诚离开没有多久就回来了。甚至顾不上回一句话，便急匆匆的开车进院，开门进屋，又急匆匆的检查着前后的安全，确认了万无一失之后，才将一封信递到明楼手上：“大哥，这是杨慕初派人送来的信。”明楼刚想开口询问，但在看到信封上的字的瞬间，便像失了魂一样说不出一个字。

那信封上“明楼亲启”四个字，分明是已故的明镜的字迹。